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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节 (第4/4页)
再整日把她圈在这四方的院落中。” ??“你是说……” ??“我曾答应带她看看我写给她的那些曲词究竟在何处,谭兄,你也知道莞儿喜欢山水,喜欢听泉,从前总是顾忌太多,总觉得来日方长,而如今……果然到了这最后的时日,何不遂了她的心愿?” ??谭沐秋轻轻叹了口气,“是。可她早已不是宁府后宅那个小丫头了,心中所爱亦早已不是山水……只要他还在金陵,她就不会离开半步。” ??叶从夕闻言蹙了眉,“谭兄,这也正是我想与你商量的。天睿他,至今不曾来找过我。” ??“哦?”谭沐秋惊讶道,“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有知会你一声?” ??“没有。”叶从夕摇了摇头,“非但如此,我往齐府赴宴,合府上下皆是喜庆,提起西院的二爷二奶奶亦似平常。休妻一事,他根本连府里都没有知会。” ??“这么说,他已经后悔了。” ??叶从夕未置可否,只道,“天睿行事向来利落,他可以出尔反尔,却绝不会拖泥带水。若是此事果然如我们所见,他恩断义绝,该是即刻回府通禀,随后知会粼里岳家,上府衙办好公文,休妻一事才能最后了结。若说之前是因为案子未结抽不了身,如今他从京城回来已好些日子了,人却似藏了起来,谁也不见。说不通了。” ??谭沐秋闻言,思忖片刻方道,“当时他与晓初争执,气极了说了不少狠话,不过,最后写下休书时倒似极清醒,说他不信,只说晓初是成心伤他,背后必有隐衷。这些时,会不会是他在打探这隐衷,待打听清楚好对症下药?” ??叶从夕轻轻吁了口气,“谭兄,时日短,你尚不解天睿。他是个极聪明又果断之人,再大的事,也不会拖这么久没有主意。更况,休书已写,莞儿也搬出了家门,此事哪里还遮掩得了?暴露在众人面前就是一时三刻之事,到时候多方质问、宁家与齐府的纠葛,谁是谁非,必是难缠,依着他的性子该早有应对才是,却是迟迟没有。你说他要对症下药,可莞儿的隐衷并不难打听,可见,他根本就没有去打听。那日我在宴上见他,将将从京城回来,满面疲惫,连句完整的话他都应不得。我想邀他往我府上去,他不肯,甚而连一盅茶的功夫都不肯给我,也道不出因由。” ??想起那天相见,他始终低着头,眼前只有那一盅酒,再不见那玩世不恭的坏笑,连场面上应酬一个字都挤不出来,目光怔,满眼的喜庆逼得他皱眉,多一眼都受不得;审结了案子,似卸下千金重担,再不遮掩,疲惫至极,人都站不直…… ??多少年的兄弟情义却不能明言,叶从夕只觉心沉难当,叹道,“这么些年,他经风历雨,能屈能伸,从未折下脊梁、像今日这么不知应对。当年身负重伤又倾家荡产,都不曾见他如此软弱。” ??叶从夕一番话说得谭沐秋心中也生了顾忌,“那……此事依你之见呢?” ??“谭兄,你我都低估天睿此番的情意了。你说他当时说不信,依我看,莞儿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信了,信得如此彻底,平日的精明与计较在她面前都没了用武之地,不知防备才痛得没了把握。总以为是两情相悦,岂料是他自己一腔热血,倒了个干净。如今万般舍不得,又不知该如何横刀夺爱,这一回,他败得彻底,救不了自己了……” ??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谭沐秋更紧了眉头,“原本我以为天睿是个狠角色,半年不过的夫妻怎能承得红杏出墙?即便就是不舍,也绝不会再回头,从此不闻不问,两厢利落。若果真如你所言,他这么放不下,定由不得自己就要来打听她的消息。” ??叶从夕轻轻点了点头,“待到那一日……天睿一定会得着消息,到时候,你我,如何交代?” ??“叶先生的意思是……” ??“告诉他吧。”叶从夕深深吸了口气,冬日阴冷,透彻心肺……“天睿十几岁离家,再无家。好容易得着可心人,哪怕就是痛不欲生,也必是想守着她到最后一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