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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节 (第3/3页)
说倒底是心中挚爱,恐原主占了他的便宜,于是又有了这一纸契约。 只是唯一奇怪的是,记忆中,并没有出现逼迫的场景,原主是心甘情愿按上手印。 可再仔细查看原因,记忆便又开始紊乱。 柳长宁抿着唇,茶色的眸内滑过一抹暗色。 她抬手将垂落的发丝,别到耳后,不慌不忙退后两步,与眼前之人拉开安全距离后,方疏离的回道:“原是那纸契约,夫郎不提,我便真将之忘于脑后。” 裴元绍勾唇的弧度压了压,他凝着她那淡定的仿佛事不关己的神色,心中的失控感再一次飙升,今日这村女,捉摸不透。 他无意识的摩挲着眼角泪痣,泪痣被捏成了鲜红色,娇艳欲滴,诱人采撷。 柳长宁觑了眼那碍眼的小颗粒,不着痕迹的别开眼,轻咳了声,缓声道:“在下区区一介草民,若与关女君对簿公堂,那便只有被抓入牢狱的下场。然即使如此,也比与你这等一无是处、沾花惹草的夫郎相处来的体面。吾身为一女子,虽是农女出身,此番体面还是要的,倘若你不改恶习,这休离之事儿便势在必行。” 一番疾言厉色后,再仔细打量他的神色,只见身前之人怒发冲冠,桃花眼几欲喷出火来。 但即使怒不可抑,他却并无半分甩袖离开的架势。 那模样明明是被气的狠了,却强行压制,忍气吞声与她周旋对视。 柳长宁茶色的眸中,滑过一抹笑。神色缓和了不少。 眼下她虽嘴上说的如此强硬,但那份契书既然存在,休夫之事儿便须得搁置。毕竟与便宜夫郎的姘头对簿公堂,她没有丝毫胜算也就罢,被人抓入牢狱,难免受一番刑狱之苦,她自个儿倒无所谓,但是这具身体受不得那等牢狱之灾。 他有不得已做她夫郎的理由,她也不能与他直接闹翻。 左右两人都有彼此掣肘,她先声夺人,疾言厉色,便是为了看看他究竟能为此事退让到何种地步。 事实是:留下来当她夫郎这件事儿对眼前之人来说很重要,重要到他可以忍气吞声,甘愿做出退步。 裴元绍气的身子发抖,重生以来,步步为营,所有一切尽在掌控之中。 敌在暗,他更暗,占尽先机。 几乎没有多少人能威胁他,今日竟被眼前这位既丑又穷,目不识丁的糙女人…… 怒极反笑,他回眸,一双黑洞洞的眼内,冷如寒冰:“你想怎样?” 柳长宁闻声抬头,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,难得勾出一抹细微的弧度:“约法三章。你想必知道,昨日历经生死后,我这脑子便有些不好使,一心只想耳根清净。虽不知你赖着不走究竟有何目的,但是……倘若你真不想被休离,我这人素来经不住闹腾,如今早这番喧闹,万不能有第二次,此乃其一。” 柳长宁说完斜晲了他一眼,见对面之人握紧腰间的红鞭,克制隐忍。 冲着他咧嘴一笑,继续不留情面的提要求:“你大可放心,我对你再无念想,往后你也不必对我行那等勾引之事儿。当然你勾搭谁只要不碍着我的事儿,大可随意,我们井水不犯河水。如此可还行?” 打一棒子给一颗红枣,此乃前世当白领时,学到的新技能。 此话一出口,裴元绍的神色显见的缓和了几分,他摩挲着红鞭,冲着她抬了抬下巴,冷声道:“你变聪明不少?” “多谢夸奖,毕竟我可是差点儿死过一回,虽然与你没有直接关系,但也是为你而死。人说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。对你提防着点儿,方能让我活的长长久久!” 裴元绍眯了眼,眼前女人不一样了,哪里还是那老实巴交,任劳任怨的柳长宁,内里分明存着十足的戾气。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,这人若非与他一般也是重生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