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罪臣之家 (第1/4页)
傅询瞧着韩悯嘴角还沾着一点糖浆, 忍不住看他。 看得多了,韩悯便觉得奇怪。 他伸手摸了摸脸:“我怎么了吗?” 摸了一会儿,就摸到了唇角的糖浆。 “失礼了, 失礼了。” 韩悯悄悄地把沾着的一点儿也吃掉了。 傅询抬起来的手停在半空, 最后弹了一下他的额头:“你好会吃, 两块都被你吃了。” 韩悯不服:“你自己买给我吃的,你又没说你想吃。” “我现在想吃了。” “那就等会儿回去买嘛,我给你买二十块行吗?” “不行。” ——我就想吃你吃的那两块。 可韩悯真没把他这话当做是什么绮丽旖旎的情话。 韩悯只觉得他难伺候, 烦得很,才吃了他两块糖就这样。 见韩悯要走,傅询便拉住他的衣袖:“再走走。” 永安城大得很, 四十九条东西向的长街, 四十九条南北向的长街, 还有无数的小巷穿行。 此时玄武大街上, 两列侍卫执着长戟,将百姓挡在后边,一列车队自建国寺中驶出,正中的车辇裹着一重白纱。 韩悯站在人群里,踮脚看了看。 “傅让怎么也在?” 那时傅询站在他身边, 正玩他的头发,韩悯蹙眉, 转头看他。 傅询收回手, 若无其事地望了一眼。 五王爷傅让果然穿着素衣,骑在马上, 跟在马车旁边。 傅询解释道:“太后传召宫中太妃和京中女眷, 在建国寺给先皇祈福, 今日回宫。” 韩悯点点头。 难怪前阵子住在宫里, 却没有见过傅询的母亲太后娘娘和傅让的娘亲惠太妃。 他搬去柳府时,也没有看见柳家的女眷。 柳停好像是提过一句,她们应太后诏,去建国寺祈福了。 傅询只看了一眼,然后继续给韩悯编头发。 这次他准备给韩悯编四股的辫子,更难,但是更漂亮。 玄武大街上的马车里,惠太妃不经意间一瞥,仿佛是看见了什么,随后掀开白纱一角,准备看个真切。 惠太妃凝了凝眸,随后对坐在正中的太后娘娘道:“姐姐,你看那是不是圣上?” 太后娘娘虽着素衣,却也自有一番华贵雍容的气度。 她微侧过脸,看了一眼。 傅询还在给韩悯扎小辫子,沉迷其中。 太后收回目光,撑着头:“那不是我儿子,我不承认,太傻了。” 来自亲妈的否定。 惠太妃笑了笑,再看了一眼:“圣上身边那个是谁?” 太后揉了揉额角,了然道:“还能有谁,韩家二小子呗。从小到大,我儿还那样对过别人吗?” “他也回来了?他好像长高不少。” 太后再瞄了一眼:“好像是。不过还是我儿高一些。” 正当此时,韩悯扭头看见他给自己扎辫子,一把拍开他的手,转身就走。 傅询拽住他的衣袖,也被他甩开了。 远远看去,两个人仿佛在拉拉扯扯。 马车走远了,太后愈发头疼,揉着眉心,吩咐身边的老宫人:“等回了宫,让五王爷先别急着走,留一留。” 不像太后想的那样,事实只像是两个不超过五岁的小孩子,在进行无意义,但是不停歇的争论。 “你干嘛老弄我头发?你自己没头发玩?” “你头发好玩。” “我头发不好玩,你自己的好玩。” “我的不好玩,你的好玩。” 这些话车轱辘似的来回转了一会儿,吵得旁边人都悄悄退开几步。 如果孩童式吵架会传染。 韩悯望了望四周,不大好意思,一拍傅询的手,低声道:“走了,惹得边上人笑话。” 倘若他们知道这两人的身份,只怕更惹笑话。 夭寿啦,当今圣上和起居郎当街吵架,还是五岁孩童式吵架! * 韩悯拉着他,下意识就往一个方向去。 玄武大街东边,有一条勾陈街。 不是什么繁华的街道,藏在角落里,青砖青苔。 从前的韩家就坐落在这条街上。 被抄家之后,屋宅也就归了公,这样的宅子也没朝臣看得上,后来就被朝廷卖掉了,银钱充进国库。 出来玩儿,韩悯仿佛也忘了年岁,下意识就要回家。 就把傅询带到这儿来了。 此时经行勾陈街,韩悯在从前的家门前停下脚步,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。 破旧的木门上,还贴着两年前年节时贴上的对联,是韩爷爷的手笔。 对联斑驳,同样贴在门上的,还有衙门的封条。 门上挂着锁,想来买了这座宅院的人,也不在这里居住。 或许只是买来屯在手里。 韩悯踮脚望了一眼,没有望见从前院子里郁郁的桃树树枝。 或许院子里的桃树也枯死了。 韩家出事之前,这棵桃树就仿佛有所预知一般,枯死了半边。 傅询看向他,抬手揽住他的肩,试探着问道:“我帮你把宅子买回来?” 韩悯心中郁闷,也忘了躲开他,只是定定道:“我自己会买。” 他倒是从来都不要别人帮忙。 傅询想了一会儿,又问:“上回我去桐州找你,我走之后,你就没发现些什么东西?” 他指的是那夜里,自己往韩悯的书册里、床榻缝隙里塞的